陳澄波與王逸雲的結識,觸發了一段臺、廈兩地之間的畫壇交流。
從僅存的幾張老照片可以得知,王逸雲在陳澄波的帶領下,深入到了嘉義地區的藝術家網絡中。
而在那之前,陳澄波也因為與王逸雲的交情,在廈門有過一次的辦展經驗。
時間來到1928年7月10日,陳澄波在結束杭州的旅程後,於這天抵達廈門。
廈門與臺灣緯度相近,同屬副熱帶氣候,每到夏天就會迎來難耐的酷暑;這對在東京留學、早已習慣溫帶氣候的陳澄波來說,想必是相當煎熬的挑戰。
果不其然,據當時的報導所載,初抵廈門的陳澄波隨即因為當時「百零二三度」(約攝氏38-39度)的高溫,而在三天內患了兩次腦貧血。
還沒來得及寫生的他只好在王逸雲家中靜養,不過陳澄波很快地便打起精神,在臺灣公會的相助下,於7月28日展開為期三天的畫展,地點就位在王逸雲曾經求學與任教的旭瀛書院。
說到臺灣公會與旭瀛書院,這裡就不得不先交代一下當時廈門的情況。
1842年的鴉片戰爭,讓地處沿海的廈門成為五口通商的城市之一。不久後,英國率先在此劃定租界;到了1902年,包含日本等九個國家又再與福建省簽訂條約,在距離廈門不遠的小島鼓浪嶼設立公共租界。
隨著外國勢力陸續進駐廈門,剛領有臺灣的日本因地利之便,更是有在此深根的企圖。除了積極在廈門建立領事館、銀行等機構,還給予日本人(包含臺灣人)相關優待,鼓勵赴廈居住或做生意。
因此在當時的廈門有大量的「臺灣籍民」,其中的有力人士於1906年組成「臺灣公會」,1910年又再比照臺灣公學校學制興辦「旭瀛書院」,而這兩者皆有臺灣總督府相當程度的指導與資助。
從當時廈門的社會環境,以及臺灣公會與旭瀛書院的成立背景看來,陳澄波在此舉辦個展應不是件難事。
據報導指出,陳澄波共展出約40件作品,其中描繪西湖的風景畫則有3件,應當就是同年6月的紀念照裡入鏡的〈西湖泛舟〉、〈西湖東浦橋〉與〈西湖寶石山保俶塔之風景〉。
《臺灣日日新報》的記者還提到這場展覽是臺灣的繪畫「逆輸出」到對岸,在彼時臺灣崇尚購買中國書畫的風氣下,陳澄波的油畫個展或許可說是一件頗為難得之事。
若從畫作題材觀之,「西湖」已自此時成為陳澄波創作中不可或缺的篇章。
那麼這系列的作品又是如何描繪西湖的呢?